第二章 魔鬼訓練的開始
程進終於重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腳踏實地。
當兩個向家子弟把竹竿從肩上卸下，將他「咚」的一聲放在向家練武場的地面上時，那聲音在空曠的練武場裡迴盪著。程進差點感動得想哭。
被綁了整整兩個小時，從學校一路到向家大宅，沿途不知道被多少人拍照留念。他的手腕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，麻繩在皮膚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，紅得發紫。肩膀酸痛得像被錘子敲了一百遍，每次呼吸都能感覺到肌肉在抗議。
「來，幫程進鬆綁。」向風吩咐道，語氣輕鬆得就像在說「幫他倒杯水」。
兩個向家子弟走上前，一個掏出小刀割斷繩結，另一個開始解開纏繞的部分。隨著麻繩一圈一圈鬆開，程進能感覺到血液重新流向四肢，那種麻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大叫。
最後一圈麻繩落地時，程進像被解除封印的妖怪，「嗖」地從地上彈起來——
「自由！」他張開雙臂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然後開始活動僵硬的關節。
「舒服了嗎？」向雪笑吟吟地問，雙手背在身後。
「舒服多了。」程進一邊揉著手腕上的勒痕，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。
向家練武場，不愧是武學世家的訓練場地。
這是一個占地數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間，挑高十多米，古典的飛簷斗拱與現代的鋼化玻璃幕牆完美融合。陽光透過玻璃天頂灑下來，給整個練武場鍍上一層金色光暈。
東側是現代化訓練區——一排智能跑步機和各種力量器材，那些啞鈴最輕的都是五十公斤起步。西側則是傳統訓練區，數十個木人樁排成陣列，旁邊的兵器架上擺滿了各式長槍。
四周牆壁掛著向家歷代族長的畫像，每一幅都透著威嚴，彷彿在監督著後輩的訓練。
此時，練武場的其他區域還有不少向家子弟在訓練。
「喝！哈！」整齊劃一的呐喊聲此起彼伏。
「撼龍第一式——黑龍出水！」
「撼龍第二式——遊龍戲珠！」
「撼龍第三式——飛龍在天！」
幾十個向家子弟同時呼喊著招式名稱，槍影如林，氣勢如虹。每一個動作都整齊劃一，配合著呼喝聲，震耳欲聾。
程進愣了一下。這麼多人同時練槍，聲勢確實驚人。不過他更在意的是——這些人練了這麼久，一會是不是也要讓他這樣練？光是想想就覺得手臂要廢了。
兵器碰撞的金屬聲不絕於耳。 遠處傳來有節奏的跑步聲。 偶爾還有槍影破空的呼嘯聲。
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程進——他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，一個他這種普通人根本不該踏入的世界。
「怎麼樣，我們向家的練武場不錯吧？」向風自豪地說，胸膛挺得老高。
「確實……很壯觀。」程進老實地點頭。他必須承認，這地方比他想像的還要專業。
「那我們開始吧！」向風興奮地搓了搓手，眼睛裡閃著光，就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。
程進心裡咯噔一下：「開始什麼？」
「當然是訓練啊！」向風理所當然地說，「距離武者認證大會只剩下一個禮拜了，時間寶貴，不能浪費。」
向風走到練武場中央，轉身面對程進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：
「雖然向家武技天下無敵，不過距離武者認證大會只剩下一個禮拜，而且非武道系的認證對武技要求不高，分數占比也低。」
他頓了頓，用一種教官訓話的語氣繼續說道：
「所以，我們還是以體能訓練為主。重點是——四十公里障礙跑！」
程進的臉瞬間垮下來。四十公里，又是四十公里。這個數字就像噩夢一樣纏著他。
向雪優雅地走過來，裙擺輕輕飄動。她臉上依然掛著那種甜美的笑容，但說出的話卻讓程進背脊發涼：
「所以呢，這禮拜你就住在向家。」
「什麼？」程進瞪大眼睛。
「除了日常去上課的時候，」向雪繼續說，語氣輕快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，「你都不能踏出向家一步。」
程進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麼，但向雪已經伸出手指在他嘴唇前做了個「噓」的動作。
「這是為你好哦，集中訓練效果最好。」
程進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：「你們姐弟倆決定的時候，就不問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？」
向雪歪著頭，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：「現在不是問了？」
程進眼睛一亮，剛要說話——
「只不過，」向雪笑容更甜了，「我們不會理你。」
「……」
程進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認命般地低下頭。他知道，跟這對姐弟講道理，就像對牛彈琴——不，比對牛彈琴還慘，至少牛不會強迫你跑四十公里。
向風繼續制定訓練計畫：「訓練方式很簡單，除了上課和睡覺，每天都在向家裡跑步。」
他停頓了一下，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，然後轉頭看向程進：
「對了程進，你每天睡三個小時會太多嗎？」
程進愣住了。
什麼叫「三個小時會太多嗎」？這是人話嗎？
他乾笑兩聲：「你們覺得呢？」
向雪認真地思考了一下，手指抵著下巴：「嗯……應該太多了，兩個小時好了。」
向風點頭附和：「有道理，兩個小時足夠了。」
「不是啊！」程進終於忍不住爆發了，聲音都破音了，「哪有人一天只睡兩個小時的？那是人嗎？那是熊貓嗎？不對，熊貓一天還要睡十二個小時呢！」
向風和向雪對視一眼，然後異口同聲地說：「特殊時期，特殊對待。」
程進捂著臉：「我會死的，真的會死的。」
「不會的，」向雪安慰道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「最多是暈倒，我們會把你救醒的。」
「對，」向風補充，「我們向家有最好的醫療團隊。」
程進：「……」
這算是安慰嗎？這分明是威脅吧？
向風沒有理會程進的崩潰，繼續說道：「當然，武技練習也不能落下。每晚會有三個小時進行武技訓練。」
他掏出手機，遞給程進：「你等等上網找一下我們向家撼龍槍的口訣，我再教你如何練習。」
程進接過手機，認命地開始搜索。反正都已經這樣了，反抗也沒用。
他很快就找到了「向家撼龍槍」的詞條，上面詳細記載著口訣和招式圖解，甚至還有影片教學。點擊量高達千萬，但評論區卻是一片哀嚎：
「學了三年，怎麼威力還是這麼弱？」
「我練了五年了，感覺就是花架子」
「是不是口訣有問題？還是我理解錯了？」
「樓上的，我找武館老師學的，動作絕對標準，但還是沒用」
「向風用這招能開碑裂石，我用只能打蚊子」
程進快速滑動著螢幕，從評論區退出來，點開了口訣部分。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——「氣沉丹田」「力貫槍尖」「龍行虎步」……古文般的描述一句接一句，看得他直皺眉頭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開始一句一句地背誦。
向風和向雪看著程進這麼平靜的反應，都有點訝異。
「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們向家武技可以在網路上搜尋得到？」向風問道。
程進抬起頭，一臉「這有什麼好奇怪的」的表情：「好奇啥啊？」
他把手機還給向風，聳了聳肩：「你們向家武技能放心地公開，我猜向家的武技若要發揮最大威力，大概需要向家血脈才能施展出來。」
向風和向雪同時愣住了。
他們對視一眼，眼中都是驚訝。
這個整天喊著自己是普通人的程進，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向家武技公開的秘密？
向雪忍不住鼓起掌來，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芒：「程進，你真是讓我另眼相看！把你拖去參加武者認證果然是正確的！」
程進小聲嘟嚷：「我是感覺你們拖我去參加反而是不正確的……」
「你說什麼？」向雪笑瞇瞇地問。
「沒什麼，我說我這就開始背口訣。」程進識相地改口。
向風不理會程進的抱怨，用力拍了拍程進的肩膀，差點把他拍趴下：「沒錯的，向家武學如果要發揮最大威力，的確要像你說的，是要向家血脈才能做到，不管是我的撼龍槍，還是我姐的朱雀擊都是一樣。」
他指了指遠處正在練槍的向家子弟：「你看他們，每一個都是向家血脈，所以才能將撼龍槍練到這種程度。」
程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見一個向家子弟手持長槍，槍影如龍，每一次刺出都帶著破空聲，威勢驚人。
「不過，」向風話鋒一轉，「就算沒有血脈，學會招式還是有用的。至少能讓你在武技測試時不至於太丟臉。」
「而且，」向雪補充道，「就算威力不大，學會架勢也能唬人。武技測試又不是實戰，做出樣子就行。」
這倒是實話，測試只看動作標不標準。
「來吧，」向風說，「我們先從基礎開始。首先是跑步——」
「等等！」程進連忙打斷，「我們不是應該先吃個午飯嗎？現在都快下午兩點了！」
向風和向雪同時露出了「你在開玩笑嗎」的表情。
「訓練期間，一天兩餐，」向雪說，「早上六點一餐，晚上六點一餐。」
「但現在是下午兩點……」程進弱弱地提醒。
「所以你要等到晚上六點。」向風理所當然地說，「這也是訓練的一部分，增強你的意志力。」
程進的肚子適時地發出了咕嚕聲。
他看了看向風，又看了看向雪，最後看了看那些正在熱火朝天訓練的向家子弟。
算了，認命吧。
反正已經上了賊船，現在想下船也下不去了。
「那個...」程進弱弱地舉手，像個小學生，「我能先上個廁所嗎？」
「可以！」向雪點頭，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，「廁所在那邊，不過要快點，五分鐘後開始訓練。」
程進快步走向廁所，腦子裡已經開始制定逃跑計畫。
進了廁所，他第一件事不是解決生理需求，而是直奔窗戶。他踮起腳尖，雙手撐在窗台上，探頭往外看——外面就是向家的花園，翻出去就自由了！
然後他看到了窗戶上的鐵柵欄。
不是普通的鐵柵欄，是那種監獄等級的，手指粗的鋼筋，間隔不到十公分，別說人了，貓都鑽不出去。
程進不死心，伸手搖了搖——紋絲不動，焊得結結實實。
他又看了看天花板，想著能不能學電影裡從通風口逃走。結果通風口只有巴掌大，除非他會縮骨功。
「程進！」向風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，嚇得程進差點從窗台上摔下來，「別想逃跑喔，整個向家都有監控。廁所裡也有。」
廁所裡也有？！
程進驚恐地環顧四周，果然在角落發現了一個紅點在閃爍。
「放心，只拍背影，」向風補充道，「而且大門沒有我們的允許是出不去的。就算你跑出去，門衛也會把你送回來。」
程進絕望地靠在牆上。
得，徹底沒救了。連上個廁所都被監視，這哪是訓練，這分明是坐牢啊！
五分鐘後，程進磨磨蹭蹭地走出廁所。
向風已經換上了訓練服，手裡拿著一套同樣的衣服：「來，換上這個，你那身衣服不適合訓練。」
程進接過衣服，發現是向家特製的訓練服——輕便、透氣，而且很有彈性。胸前繡著向家的標誌，背後寫著「訓練生」三個大字。
「訓練生？」程進指著背後的字。
「對啊，」向雪說，「等你通過武者認證，就能把『生』字去掉了。」
程進換好衣服走出來，向風滿意地點頭：「不錯，看起來像樣多了。」
「現在，」向風指著跑道，「先跑10圈熱身。」
程進看了看跑道——標準四百米跑道。
十圈就是四公里。
熱身就要四公里？
「這只是熱身？」
「當然，」向風說，「正式訓練是四十公里，現在只是讓你身體先適應一下。」
程進深吸一口氣，走上跑道。
向風指了指跑道：「十圈，四公里，半小時內跑完就行。這只是熱身，別有壓力。」
別有壓力？程進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跑道，感覺自己的死期就在半小時後。
第一圈還算輕鬆，程進努力調整呼吸，採用體育老師教過的「三步一呼，三步一吸」節奏。他在心裡安慰自己——就當是晨跑了，雖然他從來沒有晨跑的習慣。
第二圈，呼吸開始急促起來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，T恤漸漸貼在後背上，濕漉漉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。「媽的，」他在心裡咒罵，「平時八百米測試就是我的極限了。」
第三圈，腿部肌肉開始發酸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，膝蓋也開始抗議。程進開始懷疑人生——我為什麼要受這個罪？我只是個學金融的普通大學生啊！我應該在圖書館看書，在宿舍打遊戲，而不是在這裡像條狗一樣跑圈！
到了第四圈，肺部像著火了一樣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刀割般的疼痛。汗水已經不是流了，而是像瀑布一樣往下淌。他的視線開始模糊，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。
第五圈——
「撐住！」向風的聲音像魔音一樣在耳邊響起，「還有一半！」
一半？！
程進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跑道上。
他抬起頭，視線已經開始模糊，但還是能看到向風那張充滿期待的臉。
「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」程進的聲音像破風箱，「真的……跑不動了……」
向雪走到跑道邊，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：「程進，相信自己，你可以的。人的潛力是無限的，特別是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。」
她歪著頭，眨了眨眼：「而且你看，你現在還能喊不行，說明體力還很充足呢。真正不行的人是喊不出聲的。」
程進已經沒力氣反駁了，只能繼續邁動已經不聽使喚的雙腿。
接下來的幾圈，程進完全是憑著本能在移動。雙腿像灌了鉛，步伐已經不能叫跑，更像是在拖著腳往前挪。視線模糊，耳朵嗡嗡作響，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靈魂出竅的錯覺——彷彿在半空中看著那個可憐的自己還在掙扎。
到了最後一圈，程進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。
他只記得向風在旁邊喊著「最後一圈」，向雪說著「加油，快到了」，還有周圍向家子弟們投來的同情目光。
當他跨過終點線的那一刻——
啪！
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，四肢呈大字型攤開，胸口劇烈起伏，嘴巴大張著像缺水的魚。
「休息五分鐘，」向風說，「接下來是力量訓練。」
「五分鐘？」程進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頭，「只有五分鐘？」
「訓練就是要高強度，」向風認真地說，「休息太久肌肉會冷卻，效果就不好了。」
程進閉上眼睛。
他現在終於明白，為什麼向風和向雪要把他綁來了。
因為如果是他自己來，絕對在第一圈就會放棄。
五分鐘轉眼就過去了。
「起來，」向風拉起癱軟的程進，「接下來是俯臥撐，一百個。」
「一百個？」程進的聲音都在顫抖，他看了看自己那雙細瘦的手臂，「我平時做十個都喘……」
「分五組，每組二十個，」向風說著，已經示範了一個標準動作，「很簡單的。」
簡單？程進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。對你們這些武道怪物當然簡單！
第一組二十個，前十個還算順利，後十個手臂開始發酸。做到第二十個時，他感覺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手臂上。
「休息三十秒。」向風說。
第二組，到第十五個的時候，手臂開始明顯發抖，汗水從額頭滴到地板上。程進的呼吸變得急促，每一次撐起都要咬緊牙關。
第三組，才做到第十個，他的手臂就像煮熟的麵條，整個人啪地趴在地上。
「堅持！」向雪在旁邊輕聲說道，「你可以的！還有四十個而已。」
還有四十個「而已」？程進感覺手臂要斷了。
他咬緊牙關，顫顫巍巍地撐起身體，一個、兩個……每做一個都像是在榨乾最後一絲力氣。終於，在手臂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，他做完了一百個俯臥撐。
「很好，休息一分鐘，」向風點頭，「接下來是仰臥起坐一百個。」
程進癱在地上喘氣。仰臥起坐的過程同樣痛苦，做到第五十個時，腹部像被火燒一樣。
然後是深蹲一百個。做到第七十個時，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。
然後是……
當太陽開始西斜時，程進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。
他像一灘爛泥般躺在練武場的地板上，四肢攤開成大字型。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，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在肌肉纖維裡鑽來鑽去。汗水已經把訓練服完全浸透，地板上甚至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水印。
「第一天的訓練就到這裡。」向風站在旁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，「表現不錯，比我預想的堅持得久。」
比預想的久？程進想翻白眼，但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「晚上六點吃飯，七點開始武技訓練。」向風看了看手錶，「現在五點，你有一個小時休息。」
一個小時？程進懷疑自己一個小時後能不能爬起來。
向雪優雅地蹲下來，臉上帶著天使般的微笑：「程進，晚飯記得不要吃太飽哦。」
程進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她。
「因為吃太飽的話，」向雪的笑容更甜了，「練武技的時候會吐出來的。上次有個學員，把午飯都吐在練武場上，場面可壯觀了。」
程進：「……」
他現在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夕陽透過玻璃天頂灑下來，給整個練武場染上了一層橘紅色。遠處，向家子弟們依然在訓練，整齊的呼喝聲、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。槍影在夕陽下閃著金光，像是一場永不停歇的武道盛宴。
而程進躺在地板上，看著那些還在努力訓練的身影，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——
這些人每天都這樣練。 而他，才撐過第一天的下午。 還有六天半。
「對了，」向風像是想起什麼，「明天早上五點起床，五點半開始晨練。」
五點？！
程進的眼睛猛地睜大。他今晚只能睡兩個小時，還要五點起床？
「別擔心，」向雪安慰道，「第一天最難熬，後面就習慣了。」
習慣？程進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「習慣」的那一天。
他閉上眼睛，感受著全身肌肉的哀號，心裡默默計算——
距離武者認證大會還有六天。
一天訓練十九個小時（扣除上課時間）。
六天就是一百一十四個小時。
六千八百四十分鐘。
四十一萬零四百秒。
每一秒都會是煎熬。
「程進，」向風的聲音從上方傳來，「別睡著了，一會還要吃飯。」
程進勉強睜開一隻眼：「我能不能……就躺在這裡……等死？」
「不能，」向風和向雪異口同聲地回答。
當然不能。
程進苦笑。他知道，這對姐弟是不會放過他的。
遠處的鐘樓響起了五點的鐘聲，悠揚而莊嚴。
程進躺在冰涼的地板上，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老天爺，我程進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，為什麼要遭這種罪？
第二章完